【鶴一期】執子之手
- 2019/3/11續花丸第10話鶴一期結婚一周年。
- 原則上沿續花丸設定。
「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？」
聽見再熟悉也不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，一期一振沒有抬頭，只是等著鶴丸國永在身旁坐下，任憑他舒服地枕在自己身上，繾綣著好聞的氣息。
「不是什麼正經東西，讓您見笑了。」一期一振放下手中的雜誌，伸手順了順眼前淡白色的髮絲。目光柔情似水，像是靜靜的流淌著的河，繞著名為鶴丸國永的岸。
「我看看──人妻物語？這可真是嚇到我了。」鶴丸國永接過雜誌，讀著內頁的標題，聲音裡透著些驚訝：「怎麼突然跟著包丁看起人妻的雜誌了？終於開始研究要如何成為好人妻的方法了嗎？」
「這可真是要讓您失望了，我不過就是想著要多瞭解包丁一些，這才借了他的雜誌來看──可惜雜誌沒有提到該怎麼成為一位乖巧聽話的人妻，不然一定拿給您看，讓您好好學習。」
「要說起人妻的話，可不是我。」鶴丸國永邊說邊翻了一個身，單手撐在一期一振的膝上，一雙亮金色的眼睛眨呀眨的，直瞅著一期一振笑：「我想包丁一定也是這樣想，才總是在你前面忍不住要撒嬌，好讓這個本丸裡唯一的人妻能多關心他一些。」
「怎麼會呢？我是他的長兄，不是什麼人妻。」一期一振搖了搖頭，不贊同地說：「而且真要說起來，人妻也該是鶴丸殿才是，當初先和您求婚的可是我。」
「不，是我先和你求婚的。」鶴丸國永說：「而且你說的是月下誓言的那一次吧？早在那之前，我們就已經依著人類的禮俗成婚了。」
「什麼時候？我完全沒有印象……該不會是您又說胡話跟我鬧著玩了吧？」
「保證沒半分假話。哪，大概就在去年左右，有一次我連續三夜去你的房間──」
「您常常在我的房裡過夜，連續好幾夜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。」
「是在你剛來沒多久，我們還沒和你弟弟們開誠布公的時候。你不記得了嗎？在吃三日餅的時候，你還多吃了好幾個。」
「餅？──啊，你說用銀盤盛著的那個餅嗎？」一期一振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，眼睛一亮：「我想起來了，那次您拿來的餅非常美味，吃起來的口感綿密彈牙，飽滿而可口，讓人忍不住一口接著一口。」
「其實依照習俗，吃三日餅的時候本該特意剩下一些，不能全都吃完。但看你吃得香，就沒阻止你吃。」鶴丸國永想起當時一期一振鼓動著雙頰，像隻小松鼠似的吃著餅的可愛模樣，不禁莞爾：「這下可回想起來了嗎？」
「餅是想起來了，但那樣就算成婚了嗎？我可沒記得您當時有和我說過什麼求婚的話。」
「在平安時代，只要男方連續三晚到女方房裡過夜，一起吃三日餅就算結成夫妻，沒其他規矩。至於求婚的話，在御劍庫的時候不是說得挺多了嗎？」
「之前說的不算。」一期一振搖了搖頭，語氣一點都不肯認輸：「況且您又沒說要依平安時代的規矩。如果依鎌倉時代女方在男方房裡完婚的禮俗，去年我們成婚，也自然是以您為妻。」
「我永遠都說不過你。」眼見一期一振較起真來，鶴丸國永伸長了手，輕輕捏了捏一期一振的鼻子，自願認輸：「無論夫或妻，我啊，只要存在於這世間的每一日，都能與你相伴相依便好。」
一期一振低低地歎了一口氣。眼裡的柔情未曾減少，反而又增添了幾分。
「……為什麼那時候沒和我說呢？我沒想到原來那三夜竟是如此重要的儀式，什麼也沒多想，就只是一味地貪戀您的體溫。」一期一振拉起鶴丸國永的手，將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，感受著心愛的人的溫度。「即使是再怎麼好吃的餅，若能知道它是我們的三日餅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吃完的。」
「該怎麼說呢，或許是一種自我滿足吧。」鶴丸國永淡淡地笑：「來到這裡以後等了你一年多，盼呀盼的，好不容易才等到你，卻看你忙著和弟弟們團聚。想說的話太多，然而相見的夜晚又太短。無聊之際，記起從前曾經和你學著人類的樣子求婚，這才想到可以用人類的儀式和你相連。其實我們心意相通了這麼久，哪需要什麼儀式？就是我自己鬧著玩而已。那時怕給你造成壓力，就沒特別和你說，想著之後當成一個驚喜，沒想到你沒多久就和弟弟們說了我們的事，特意在月下和我交換了誓言，讓我反而被你嚇了一跳，更加錯過了說的時機。」
「您這個人呀……您不說，我還以為這樣想的人只有我呢。分明和您已經相知相惜有了三百年之久，卻還是心急著想用世俗的方式和您建立連繫。」一期一振牽過鶴丸國永的手，在他那修長的無名指上低頭印上一吻。「您還記得月下的誓言嗎？」
「怎麼可能會忘呢？」鶴丸國永反手拉住一期一振，十指相扣，深深地看進一期一振的眼，彷若滿天星光灑落在安靜的河。兩人相視而笑。
執子之手，與子偕老。只願能和你攜手共度這個世間，直到此身消滅。
「說起來，那夜的餅味道還不錯吧？我磨著光忠教我做的。」
「實在好吃得讓人難以忘懷。特別是您這樣一說，又讓我懷念起那個味道了。不然──」一期一振說，語尾輕得幾乎要聽不見：「再做一次給我吃吧？這次我真的會留下一塊的。」
「你愛吃幾塊就吃幾塊。」鶴丸國永回答，眼底的星光閃閃發亮。他坐起身來，給了一期一振一個吻，綿長而悠久，正如同他們相遇以來的時光。
【後記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