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燭へし】Trick & Treat

燭へし 刀劍亂舞

　　長谷部埋首在桌前，不眠不休地處理審神者交辦的公務。時針指向了晚上八點。已經趕了整整一天了，卻始終沒達到長谷部自我要求的進度。
　　好容易處理到一個段落，他停下筆，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一下筋骨，好繼續投入未完的工作。他在房間裡小步地踱著圈子，腦裡也沒閒著，一邊思考著繁雜的帳務數字，一邊盤算著怎麼在午夜十一點前完成所有進度。走著走著，他的眼光落到了放在門旁的大中小三個袋子。是時候要面對本日最大的阻礙了。

　　才正想著呢，長谷部便看到房門上隱約透著幾個小小的影子。他大步走了過去，一把拉開拉門。
　　「不給糖就搗蛋！」博多藤四郎站在門口，提著一顆挖空的大南瓜，露出了閃亮的眼神看著他，後頭站著粟田口的短刀們。
　　長谷部看了他們一眼，一言不發地拎起門旁的中袋，袋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糖果。他將袋裡的糖果悉數倒進了博多藤四郎提著的南瓜裡。「真不愧是長谷部，有備而來呢！」博多藤四郎看了看滿出來的南瓜，笑著大喊：「萬聖節快樂！」
　　粟田口的短刀們前腳剛走，左文字家的短刀、來派的孩子和三条家的小天狗後腳也來了。長谷部拿出了糖果小袋，順利打發了他們。他舒了一口氣，走回桌前，繼續計算帳簿上的數字。才算沒幾項，紙門卻被誰給拉開了。
　　「不給糖就搗蛋！給不夠也搗蛋！」鶴丸國永跳了進來，開心地喊：「長谷部一定沒準備糖果──」
　　他的話還沒說完，便被長谷部拎著脖子給攆了出去。長谷部一把抓起了最大的那個袋子，一股腦地朝著鶴丸國永給倒了下去，唏哩嘩啦地下了一場糖果雨。倒完以後，也不顧鶴丸國永還在糖果海裡掙扎，隨手將空袋子往鶴丸國永身上一扔，便自顧自地拉上房門。
　　終於結束了，他心想。忙歸忙，他可沒忘記主上跟他說過的節日準備。這下終於能夠專心趕工了。他看了看時鐘，晚上十點，只剩下一個小時了。無論如何，他都有要在午夜十一點前完成工作的理由。
　　實在不想再失約了。

　　時間過得很快。在長谷部埋首於工作之際，一個人悄悄地進了他的房間。長谷部抬頭看了看時鐘，十一點了。他趕緊低頭繼續和數字奮鬥。
　　「工作還沒做完嗎？長谷部君。」
　　「還沒。」
　　「要我幫忙嗎？」
　　「不需要。」
　　「沒想到這次長谷部君準備得那麼周到呢，短刀們都說很開心喲。特別是鶴さん，還很遺憾地說本來都想好要怎麼惡作劇的呢──」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「這樣吧，機會難得，我也試著說一次看看好了。」燭台切光忠湊到了長谷部的身旁，在他的耳旁低聲呢喃：
　　「吶，不給糖就搗蛋哦？長谷部君──」
　　「拿去。剛剛剩下的。」長谷部隨手拾起一顆剛剛落下來的糖果，往燭台切光忠的方向一遞。整個過程甚至連頭都沒抬。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身旁的人拿了糖果以後便坐到了遠處。長谷部只聽見撕開糖果包裝紙的聲音，此後便陷入了一片靜默。不再有人說話，卻也沒聽見有誰離開房間的聲音。
　　「……生氣了？」
　　「沒有呀？無論是長谷部君打從我進房門以後完全沒正眼看我一眼，還是用一顆剩下的糖就打發我，甚至是在約好要一起共度的週末夜晚裡一心只顧工作，這些全都不構成生氣的理由哦？」
　　「……生氣了。」
　　長谷部歎了一口氣，沒有辯解也沒有任何安撫的話，只是一心一意地算著帳簿。直到最後一個數字終於分毫不差地對上了所有帳目。
　　他看了看時鐘，十一點五十七分。雖然約會還是遲了，但至少有一件事還來得及。他站起身來，往燭台切光忠的方向走去。

　　燭台切光忠倚著牆，正百無聊賴地翻著食譜。聽見長谷部的腳步聲，他抬起頭來，看見了長谷部如紫藤般纏繞的眼神，裡頭藏著千言萬語。他心頭一蕩，將書信手一扔，展開雙臂正要將長谷部擁入懷，卻沒想到撲了個空。
　　「長谷部君──咦？長谷部君？你要找什麼──口袋裡面什麼都沒有啊？」
　　只見長谷部湊到燭台切光忠的身上，開始翻找他所有的口袋。從外套翻到襯衫、又從襯衫翻到褲子。誠如燭台切光忠所言，最後真的什麼都沒有找到。
　　「Trick or Treat！」長谷部邊說邊解開了燭台切光忠上衣的第一顆扣子。「你身上連半顆糖都沒有，看來你已別無選擇。」
　　燭台切光忠沒有回答，只是低低地笑出聲來。他伸手攀上長谷部的後頸，順著鎖骨的線條下滑，將長谷部一直戴著的項鍊從衣服裡給拉了出來。
　　他低頭在十字架的墜上輕輕一吻。
　　「Trick and Treat！」
　　燭台切光忠抬起頭來，眼裡的光閃爍得更加亮了。
　　「──這下我可是又能搗蛋、又有糖吃了哦。」